休琴忘谱

写文第一条,杀死尴尬癌。失节事小,饿死事大。

朝暮番外

       没有双xing(过了那个兴头)/也不是初次(初che难写)


        莫离骚迷迷糊糊醒来时已月上中天,晴碧无云的夜空里,半圆的月洒下银白的光,柔和而皎洁地辉映在深色的湖面上,洒落在他周身,令船上那盏风灯都失去了光采。

        静谧永恒的月投落在眼眸中的时候,总是令人心情宁静,即使再滚热波澜的思绪也会渐渐沉凉下来。他一个人独自饮了一天的酒,又躺了这许久,才觉得心里的郁意好了些,虽然肢体的酸痛让他不甚自在,但至少头脑中思绪尽消,已经清明不少。他揉了揉酒醉酸痛的眸子,正要坐起身,旁边一声轻咳响起,道了句:“醒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也许是他今天实在心不在焉,在慕容宁出声之前,丝毫没发现有人坐在船头,看样子还已经在他身边待了许久。像很多次他一梦酣睡至久那样,为了不打扰他睡眠坐在旁边等着,偶尔他察觉到翻个身也就继续睡了。

       慕容宁诚然是白日里发现他躺在湖中小船睡着时,才渡过水面轻手轻脚落在船头,捞过莫离骚未饮完的酒慢慢喝着。他在府内遍寻人不得时,在莫离骚房中突然看到了那封来自道域的信,再次在府内他常在的地方找不到人,慕容宁没来由地一阵的心慌,以至于他匆匆出了府径直寻来这片湖边渡口乘舟追出。

       直到发现这处随意飘荡的小舟,碧水缓缓流淌,他人静静躺在舟上睡得沉,墨色的长发和衣袖散乱地铺在在甲板上,仿佛只是在做纵舟游兴的一场梦。

       慕容宁看到人才终于松下心情,想着等他醒来要好好罚一罚他的随意任性令人担忧。转念看到他悄静和缓的睡颜,又想着,人既还在眼前,罚什么的还是算了,且饶他一回。

        莫离骚坐起来时,有点吃惊于百务缠身的府主还能寻他到这里,不过他没什么心情操心这个,只漫不经心嗯了一声,尚带着一身散漫的睡意。

        夜间秋露微凉悬在长条的苇叶边缘,一滴接着一滴坠进湖水里,微弱的虫鸣伏起。他没见莫离骚醉得这样沉,醒来又这样安静,道域的事莫离骚从未说过,他也就从未过问。

        莫离骚从昏沉中完全清醒过来,才问道:“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?”他本打算独自安静一会儿,不过这个人总是不经意靠近过来,闯入他原有的思绪里。

       “原是有事相商,府内遍寻二当家不得,怕被人偷走了,一路追到这里。”慕容宁说得煞有介事,令他一时语塞:“宁,我又不是小孩子了。” 

       “此处风大,又非莲叶茂盛的时节,一个人乘船还睡着了,吾若不来寻,恐怕再飘几日就要弄丢了。” 虽然很少出门但还不至于记忆力这样不好,他察觉出一点不寻常的意味,看去慕容宁的眼睛:“我不会走远的。”他微凉的指尖搭上了那人扶着船舷的手背,“你若是真想回去看看,我可以陪你一起。”慕容宁看着他忽然说道,有时候他很希望从他慵淡的眸子看到更多更深的情绪,有时候又很希望他一直这样从容自在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 然而即使他年纪轻轻就操心这个看管那个,他也不曾想去拘着谁,慕容府的男儿生来血性恣意,即使后来骤逢巨变退隐江湖,这种骨子里的东西也改变不了。

       而莫离骚又是不同的,他好像生来就在顶峰,生来就可以触碰到巅峰,即使与大哥也能切磋一二,又或者只需稍加时日便可赶上,他便没有了一般剑客不断挑战的野心。不过从一个桃源地来到了另一个温柔乡,未经风霜的面容不似江湖剑客,更像行游的诗客文人。有足够的本钱安享其命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偶尔他看不到更多他的在意,无论对他还是对慕容府,莫离骚的情绪偶尔还在回避和闪躲。于是看到他对道域这般牵挂,看到他年年不间断地与道域那边的人书信往来,即使理解他的乡土之情,慕容宁终于还是有感受到一丝威胁。可惜这种情绪有的人会直截了当地表露出来,慕容宁不是。何况对莫离骚这种人,倘若表露得太明白,不是惹他调笑,就是让他越发不会提起旧事。于是他想遂他的愿,或者说想试探他的心意。

       莫离骚有些讶然,他不知道慕容宁对道域了解多少,且不说那里与世隔绝,鲜少允许外乡人进入。如今自己离开了这么久,倘若想回去看看早就回去了。他缺少回去的理由,桃源之地他已无亲故,内战纵使损失惨重硝烟也已经消散。他与那里的联系,只剩那位友人捎来的书信。可纵使理性上再明白,仍逃不掉一丝乡愁的缠绕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宁啊,”他信手拎起一坛酒饮下,空掉的酒坛坠进水里激起粼粼波光,“我不是小胜雪,会被随便两句话哄好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的确不是小胜雪,小胜雪一般会主动找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但是小胜雪都离家出走了,可见也不一定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慕容宁敲着掌心的扇子停了一顿,“啧,离骚,非要这般扎我的心吗?”

       “话又说回来,你若走了,大哥又一心沉迷剑术,这偌大的慕容府我真成孤家寡人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又绕到我身上了,你还记挂着那封信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写信之人也不知道是何居心,将数年之前的旧事重提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你也说了是数年前的旧事,他早不来找我,此时才找上我我又如何奈何。那些已经过去了。”他咽下一口酒,酒在秋露浸渍下有些冷还有些涩。

        若真的过去了,你怎会与他继续通信往来呢?这句话慕容宁没有说出口。“其实我偶尔也会怀念小时候哥哥嫂嫂还在的时候,想起那时候的慕容府和慕容宁。”

       莫离骚虽记得那时候的一些事情,可是他少时惯修剑术,除了慕容宁与其他人的交往并不深刻。“那时候的你…活像个小霸王,我从未见过你这样怪脾气的小孩。”慕容宁被他逗笑了,低颔首舒开眉目,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了。

       慕容宁作为家里最小的,被千娇百宠长大,天资也不逊于其他人,那时候的确无法无天。“是啊,那时候虽荒唐但仍是快乐,比起后来…旦夕惊变啊。”他扇尖敲落在掌心,有些唏嘘“我也没想到那时候的人声鼎沸会走到零散寂寞。”以至于他这个家里最小的最后抗起了慕容府。

       莫离骚陷入沉思,纵使再明白生死有常,生灭有序,倘若未曾深切经历个中情绪,恐怕也虚飘若云间,未及混沌开,难解于口,难释于怀。于这一点,慕容宁也许幸运得多,他总是轻易捕捉每个人的心理,虽然莫离骚是让他心理负担最小、最轻松的一个,但也是最麻烦的一个。

        莫离骚有些醉意地躺了下去,他虽困倦但睡不着。慕容宁见他没说话,也凑过去想挤着歇下,才一靠近便闻到一缕清幽的花香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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